女儿的反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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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妈让我补缴十万养老保险。却说将来钱跟房子都是我弟的。“孩子谁养大的心疼谁。

况且女娃终究是别人家的,还得是儿子靠得住!”我妈说得对!谁养我小,我养谁老。后来,

她眼巴巴看着大姨每月按时领养老金,自己只能靠翻垃圾桶捡废品度日。1.周五晚上,

我还在加班画图。手机在一旁嗡嗡震动,连续几条微信消息。我没理会。

加快手上敲击键盘的速度,这图纸明天就要用。没两分钟,电话**响起。是我妈。“小月,

明天回家吃饭吗?妈给你包饺子,西红柿鸡蛋馅的。”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温柔。

我揉了揉发涩的眼角,“明天要加班,回不去了,你跟关超吃点好的。”我边说着,

一边切到微信页面。屏幕上,是我妈转发的几条视频链接,标题:“孝顺父母,

就给他们买养老保险!”“刷信用卡也得把父母的养老保险搞定!”“给父母补缴养老保险,

比什么都实在!”电话那头,我妈故意提高音量:“他那个兔崽子配吃啥好吃的,

炒个青菜就行了。等你回家妈给你做。”说完,她话锋一转,“那个,

妈刚才给你发的消息看了吗?楼下朱阿姨他们都在张罗补缴居民养老保险的事儿。

”已经晚上九点钟,空落落的胃隐隐抽痛。“妈也是为你好,将来妈每月能领钱,

也能减少你的负担不是?”她循循善诱。“……需要补缴多少钱?”我的声音干涩。

“你朱阿姨补缴了十五万呢。妈知道你压力大,你给妈补缴十万就行了。”她语气轻松,

“你一会儿转给我,明天我就去交上。等我过完生日,每月都能领一千多块钱了!

”十万……2.我在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熬了四年,刚爬上设计经理的位置。省吃俭用,

卡里也只有六七万存款。刚毕业那两年,什么都不会,只能当个小助理。一个月工资一千五,

我妈让我交家里一千。后来工资涨了,她直接要求四千。我反复争取,

我妈才勉强降接受一个月三千。逢年过节的红包还另算。刨去房租开销,所剩无几。“妈,

我手里没有这么多钱。”我试图解释,“您也知道,我前两年赚得少,

况且每个月还要给您三千……”电话那头瞬间安静。几秒后,

冷硬的声音传来:“我一个人累死累活把你俩拉扯大,现在需要你拿点钱,就开始推三阻四,

不想管我了?”“我没说不管你,但我真没有这么多钱。”我忍着胃部的痉挛,

“关超也上班几年了,你问问他,看能不能一块儿凑点?”“他哪儿有钱啊?

”我妈像被踩了尾巴,厉声打断,“他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花的,

平时还得我贴补……“你当姐的,这点事儿还要跟你弟比着吗?“我还没瘫在床上呢,

你就这么对我……”尖利的话语像冰锥,一下下戳着我的耳膜和心脏。关超刚毕业,

她就找人托关系花了二十万把他塞进清闲的单位。一个月工资五六千,吃住在家。

而我实习期的一千五,她都要拿走大半。“没钱就刷信用卡,以后可以慢慢还!

我再有半年就满六十岁了,你得为我想想!”她不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。

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。感觉深处一口深井,而我被牢牢困在井底。

3.通宵赶完图纸,第二天又去现场跟客户对接方案。忙完已是上午十一点。

想起昨晚的事儿,我还是决定回家一趟。总归还是要先把钱交上。实在凑不够数,

就只能预支工资了。我在心里默默盘算。在小区门口的超市,我给我妈买了箱牛奶,

又给关超称了些他爱吃的熟食。他打小就喜欢吃肉。以前家里穷,饭桌上但凡有点肉菜,

总是很快被他扫荡一空。我稍有不满,便会迎来我妈的责骂。“谁家小姑娘那么馋?

少吃点肉,女孩子还是苗条点好看。”时间久了,我好像真的没那么喜欢吃肉了。

拎着东西走进小区,小花园里聚着一群闲聊的阿姨,热闹非凡。

朱阿姨爽朗的声音格外清晰:“小超妈,你那个养老保险怎么说了?要我说赶紧补缴,

将来每月自己手里有钱,心里才踏实。”我下意识停住脚步,站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。

“哎,别提了,”是我妈无奈又带着点抱怨的声音,“要说孩子还得是自己带大的才行。

”“怎么?你家孩子不同意你补么?”有人诧异。“我儿子肯定没意见,”我妈拔高了音调,

“我家那丫头,推三阻四的。毕竟从小在别人家养大的,指望不上啊!

”“你家小月多好的孩子啊,毕业后就一直给你交家用吧?”朱阿姨不解地问。“对啊,

没记错当初还是你哭着喊着非把孩子要回来的”,有人附和。“那三瓜两枣的有啥用?

”我妈不屑地嗤笑一声,“当初还不是没人帮我照顾小超。不然死丫头骗子谁要她。

还是得指望儿子。将来我走了,房子跟钱也得留给儿子。”那些话随着秋风密密麻麻,

针一样钻进我的耳朵。一时间有人反对,有人赞同。周围又响起一阵激烈的讨论。

我站在树后,十月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,我却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,

四肢百骸都僵住了。原来,我每月省吃俭用给她的钱,只是“三瓜两枣”;原来,

所有的一切,都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。良久,我妈才意犹未尽地一拍大腿,“不说了不说了,

回家做饭。儿子今天点名要吃黄豆焖猪蹄,我特地买的最新鲜的猪蹄。”“呦,

这猪蹄真不错哎,你昨天不是才买的排骨么?那排骨炖的真香,我在家都闻见了。

”朱阿姨笑着调侃。“可不是嘛,那小子就馋肉……”我妈笑着回应,拎着满满的购物袋,

心满意足地走了。那句“随便炒个青菜”言犹在耳。我看着她的背影,

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。我默默转身,拎着那箱牛奶和熟食,回了出租屋。

3、两天后,我妈的电话再次追来。今天是单位例行体检的日子。医生指着B超单告诉我,

子宫里长了两个肌瘤,其中一个已经五厘米大,建议尽快手术。独自在医院的走廊里,

接到她的电话,鼻尖忍不住一酸。“妈,我现在在医院,医生说我有子宫肌瘤,得做手术。

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,随即是一声长长的叹息:“唉……还不是你上学的时候不检点,

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,学人家谈恋爱。”我的脸瞬间涨红,委屈和愤怒交织:“妈~!

我跟郭辉只是谈恋爱而已,我们根本没有……“况且,子宫肌瘤跟性生活没有关系!

”“行了行了,也不嫌害臊。”她不耐烦地打断,语气里没有半分关心,“钱,

你凑够多少了?有多少先给我打过来。”那一瞬间,所有的委屈像巨石堵在喉咙,

让我几乎窒息。“妈,我要住院做手术。”我重复道,希望她能听清。“那你就做,

啥好事呢?到处嚷嚷。“行了,不说了,我还得做饭呢。“钱你尽快打过来。挂了。

”听着忙音,**在冰冷的墙壁上,缓缓蹲下。自始至终,

她没有问一句“严不严重”、“要不要人照顾”。在她心里,我的健康,

远不及那十万块来得重要。手术是微创,住院观察几天后,我一个人回到了出租屋。

身体虚弱,只能简单煮碗泡面。刚躺下,电话又像催命符一样响起。接通,

我妈劈头盖脸的质问:“关月,你到底怎么回事儿?跟你要点钱,这么磨磨唧唧的,

还得我下跪求你么?”我忍着伤口的隐痛,虚弱地解释:“我真没那么多钱,况且,

这次做手术,还花了几千……”“死丫头,你可别忽悠我!你上班都有保险,

手术报销完花不了几个钱!”她拔高音量,破口大骂。我无奈地叹气,

“那也得我能走动了再去报销吧?”“就你金贵!隔壁楼晓峰他妈,长了七八个瘤子,

那不活的好好的?我省吃俭用拉扯你长大有啥用……”这次我没有听她长篇大论的指责,

直接挂了电话。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却被我死**了回去。4、我不是他们第一个孩子,

但再打掉,我可能是最后一个。无奈,他们明知是女孩,也只能生下。我出生四个月,

我妈再次怀孕。他们找人算过,也去黑诊所查了,是他们求神拜佛想要的男孩。

但我妈胎象不稳。我爸要去打工赚钱。没有人愿意分出哪怕一丝精力照顾我。

他们决定把我送人。可那个年代,没人愿意要一个又黑又瘦的女婴。问了一圈,

唯一有意向的人家看到我,也怕养不活,扭头走了。七八个月大的我,

被随意丢在破旧的厢房,奄奄一息。是大姨和姨父看不过眼,把我抱回了家,视如己出。

在那里,我度过了被捧在手心的六年。表哥有的,我一定有。直到,我六岁那年,

生父意外去世。我妈不得不去打工,却发愁没人照顾宝贝儿子。也正在这时,我要上小学了。

大姨满怀希望地去跟我妈商量,想把我的户口迁过去,名正言顺地供我读书。万万没想到,

我妈瞬间变脸,“当初是暂时放你那儿,可不是送给你了!现在她长大了,能干活了,

当然得回来!“一个丫头片子,上学在哪儿不是上?回来正好,也能帮我看着点她弟弟!

”大姨流着泪恳求,甚至愿意出点钱。我死死搂着姨父的脖子,哭得撕心裂肺。我妈见状,

坐在地上嚎啕大哭:“我男人没了,你们还要让我骨肉分离吗?”最终,大姨流着泪,

替我打包了小小的行囊。我被我妈生拉硬拽,几乎是提着后领拖上了大巴车。

童年的所有色彩和温暖,在那一刻被彻底剥离。从那天起,

我的身份从“女儿”变成了“保姆”。早上要做饭,然后负责给关超穿衣、喂饭,

寸步不离地看着他。我没有去上学。我妈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:“报名时间错过了,

你明年正好跟关超一起上一年级,还能照顾他。”大姨和姨父得知后心急如焚地赶来理论。

可道理没说两句,我妈就扯乱头发冲到街上哭喊,“亲姐夫要欺负小姨子”。泼天的污秽,

堵住了所有善意。他们离开时,我像疯了一样追在大巴车后面,哭着喊,“爸!妈!

别丢下我!”。车停了。大姨冲下来紧紧抱住我,泪如雨下:“月儿……往后,要叫大姨了。

”我再次被生生拽回那个“牢笼”。那天,

我妈从我贴身口袋里搜出了姨父偷偷塞给我的两百块钱。她一把夺过,

随即恶狠狠地踢了我几脚。疼痛不算什么,

真正让我窒息的是随之而来的漫长惩罚——她不再跟我说话。家里只剩下她和关超的交谈声。

我需要做什么,都由关超传达给我。我被当成了一团透明的、不存在的空气。

这种彻底的、无声的抛弃,让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。我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样,

开始拼了命地干活。我把家里擦得一尘不染,算准她下班的时间让饭菜准时上桌。终于,

有一天,她看着我忙碌的身影,极浅极淡地扯了一下嘴角。那个微小的弧度,

对我来说却像一道赦令,一把瞬间解开了我身上无形枷锁的钥匙。

“现在知道谁才是你亲妈了吧?”她问。我用力地点头:“知道,你是我亲妈。

”她终于满意地,接过了我双手捧上的饭碗。那一刻,我如释重负。

也终于找到了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的唯一答案:对我妈绝对的服从。

......人生第一次挂断我妈的电话,我感觉有种重生般的意义。

5.我妈又连续打了几十个电话,都被我挂断,后来干脆拉黑了。第二天早上,

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。开门瞬间,迎面一记耳光把我打懵。我妈和关超气势汹汹闯进来。

“死丫头,翅膀硬了是吧?敢不接电话!”她戳着我脸骂,一把推开我,坐到沙发上。

关超跟在后面,穿着鞋直接把脚踩在沙发扶手上。“姐,你也太小气了,不就是几万块钱么,

早点给妈得了,害我觉都没睡好。”他说着,把手里的烟头按在雪白的地毯上,

碾出一个焦黑的洞。“赶紧拿出来吧!”我妈伸出手,理所当然。我忍不住冷笑,

“不就是几万块钱么?请问关先生,您上班这么多年,给过家里几千、几万?

恐怕几百都没有吧?“你别忘了,就连你找工作打点的钱,都是我贷款给的!

“你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?“把你的脏蹄子放下去!”“你闭嘴吧,死丫头!

”我妈厉声打断,“这都过去多久了,你还记得这么清楚!我养你这么大,你拿点钱怎么了?

这都是你欠这个家的!”我简直要气笑了。到底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啊?

我六岁被接回这个家,就成了小保姆。八岁那年,我正埋头写作业,

关超偷偷溜去附近的小河里游泳,结果腿抽筋差点淹死。幸好被路过的大人救起。

我妈得知后,将我一路拖到河边,不容分说一脚踹进水里。她站在岸上,

冷眼看着我在河中挣扎、呛水、呼救。直到我肺部像火烧般剧痛,意识开始模糊,

才伸手把我拖上岸。“你该庆幸小超没事,”她眼睛猩红地瞪着我,

“不然我今天非淹死你不可!”说完又狠狠拧着我的胳膊,

一字一句道:“果然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,心思就是歹毒,根本指望不上。”那一刻,

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。我清楚地意识到——这个我叫妈妈的人,

此刻正用看仇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。从那天起,我宁愿不写作业,

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盯着关超。生怕他有点闪失。“好了,姐,这次确实是你惹妈生气了。

你把银行卡跟信用卡给我,剩下的事儿你别管了。”关超说。

他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喊我姐,其他时候都是直呼大名。“我说了没钱,

信用卡也被我注销了。”我说。“死丫头你忽悠谁呢?前几天还说有几万,

现在告诉我没钱了?“我告诉你,今天你不把钱拿出来,我们是不会走的!

”我妈气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了。“小超,去翻她包,把她银行卡都拿出来!

”关超立刻开始全屋搜罗,很快从卧室推出我的行李箱。“妈,银行卡没找到,

找到这个收拾好的行李箱,她是不是想带着钱跑路?”两人放倒行李箱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