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
等陆寒祁赶到时,看到的就是林婉婷蜷缩在楼梯下,痛苦地抱着头,奄奄一息。
而宋箐遥则狼狈地倒在一旁。
陆寒祁看都没看她一眼,径直将林婉婷小心翼翼地抱进怀里。
“陆总,我头好疼,”林婉婷眼泪要掉不掉,“我是不是要死了......”
“你不会死的,胡说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她,眼神里充满了厌烦:
“宋箐遥,你的无理取闹,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!”
她难以置信地红了眼,“我无理取闹?”
“明明是她......”
陆寒祁却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,抱着怀中的女人转身就走。
“陆寒祁!”
她声音发颤,看着他仓促离开,连回头都不曾。
她坐在原地,手腕处的脱臼生疼,可都抵不过心中的寒意。
泪一串串砸落,砸在地上,却砸不进他的心里。
她垂着头,喃喃自语,“我也受伤了啊,你以前不是说过,永远不会让我受伤吗......”
那时的陆寒祁还和她挤在廉价出租屋里,二十平的房子,两个人都转不开身。
为了省电费,她连起夜时都不开灯,被掉落的置物箱砸中了脚踝,当时就肿起了淤青。
他心疼地给她敷药,敷着敷着,眼泪就掉了下来。
他和她发誓,总有一日会让她住进大房子,
“总有一日,不会再让你受伤。”
后来的陆寒祁再也不曾为几分一度的电费精打细算,他可以彻夜不歇地开着整栋别墅的灯光,只为了看清脚下的路。
却不再心疼她。
她踉跄地起身,独自去医院做了正骨,绑上了绷带。
等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时,夜已经深了。
客厅里灯火通明,陆寒祁正对着月嫂吩咐,
“水温要正好45度,奶粉和水的比例不能错。”
“房间的加湿器也要开着,不然他皮肤会干。”
“他要是有任何不舒服,就算是半夜,你也要来主卧叫我......”
他提了一堆细致到琐碎的要求,声音里是她许久未曾听过的耐心与温柔。
宋箐遥不想再看,转身就想回房,陆寒祁这才发现她。
他脸上那抹温柔瞬间敛去,换上了几分不悦,“你把她撞下了楼梯,也不知道道歉......”
话音未落,视线落到她手腕的绷带上。
他一怔,神色一紧,“你也受伤了?”
宋箐遥看着他,忽然笑了,她轻声问,“重要吗?”
三个字,轻飘飘的。
陆寒祁顿时哑然,半晌移开视线,“......我刚没发现。”
是啊,没发现。
宋箐遥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字。
他的眼里只有林婉婷的眼泪,孩子的啼哭,再也不是那个对着她伤口掉眼泪的少年。
她不再说话,从他身侧走过,准备上楼。
“等等。”陆寒祁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。
“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,你和我一起去吧。”
宋箐遥的脚步停住了,却没有回头。
她知道,这只是补偿。
回了陆家的陆寒祁,似乎再也没了从前的耐心。
她想和他好好谈谈心,他便送她一套房子;她抱怨他不够关心,他便让助理送来一车奢侈品。
他用最奢靡的物质,堵住她所有想要沟通的嘴。
不像当年,即便是两段**中间空着的那二十分钟,他也要顶着寒风骑车回来找她。
有时候是带一块热乎的烤红薯,有时候只是买了一支最便宜的的玫瑰。
他会把脸埋在她的肩上,闷闷地说一句:“小箐,我好想你。”
那些用二十分钟换来的想念,如今,他连两分钟都不愿施舍了。
宋箐遥闭了闭眼,将所有情绪压下,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