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5年秋天,
董家庄村,
“我们养她这么大容易吗?浪费多少口粮?”
“一个女娃子,能给弟弟换亲,也就这点儿用处,不然咱们留着她光吃闲饭吗?”
“再说刘羊头,他也才五十多而已,不就瘸了点儿,人家可是有十几头羊,她嫁过去还愁吃喝?”
“死丫头,她还不乐意,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的玩意儿!”
女人愤愤说完,一口浓痰吐在脚边,
转头对着一旁男人,低声吩咐:“你赶紧出去把那丫头的屋子门锁上,实在在不行,买点儿药给喂上,明天办事,别再给她偷跑了。。”
女人是董家庄出了名的悍妇,娘家有十个虎背熊腰的哥哥,
男人哪儿敢说不字,点头哈腰应承下来。
女人顺手抓起一把瓜子,剜了一眼男人,催促道:“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去!”
“是,是,是,就去。”
男人出了门,来到女儿门口朝里看了眼,
见她窝在床上,没有乱动,轻叹一声,动作利索地上了锁。
听到外面的动静,付婳缓缓睁开了眼睛,
一双清亮的丹凤眼底满是冷意。
她本是末世满级大佬,国家发展的超级顾问。
刚做完实验回到家,正舒舒服服泡在浴缸,品着葡萄酒,悠哉悠哉。
再睁眼,欸,穿书了。
还穿成到一本年代复仇甜宠军婚文,当了假千金的对照组。
假千金这会儿,住在京市军属大院儿,
她这个真千金住在华北平原穷困的小山村。
假千金受父母兄长疼爱庇护,茁壮成长,
她这个真千金,被那对儿绝配癫公癫婆,时不时来一顿混合双打,
鸡毛掸子都打飞好几十根!
全身上下,除了脸皮,没有一处好地儿。
假千金就读于全国顶尖学府,明华高中,
高中顺利毕业,还会出国深造,回国嫁给军区首长,
一胎三宝,做妥妥的爽文女主。
真千金呢?
养父母为了她将来卖个好价钱,勉强让读到高中,
高中没读完,就把她嫁给一个瘸腿死老婆的男人,
结婚后,她因为怀不上孩子,被男人棍棒伺候,一天三顿。
原主25岁那年,亲生父母发现假千金不是他们的孩子,
两人千里奔袭,找到原主。
那时,她已经被折磨成疯子。
原主嫁过来第二年,刘羊头的羊得了瘟疫,一夜之间全死了。
他发现原主,肚子虽不顶用,脸蛋儿是贼漂亮。
尤其那身段,那小腰就是妖精,祸水,没有男人受的住,
同村的邻村的,凡是见过女人的大小男人,
哪个在和自家婆娘干的时候,没臆想过她。
刘羊头立刻有了生财之道!
从此他搬个小板凳,坐在院子里羊圈前,
听着炕上的**之音,数钱数到手抽筋!
真千金残花败柳,疯狂痴癫,
亲生父母虽同情她,却更害怕将她带回去,
付家会被大院儿所有邻居,亲戚,朋友搓着脊梁骨耻笑,
所以,真千金的亲生父母最后只是将她带离小山村,安顿在一家精神病院。
那家医院不干人事,比刘羊头更加一等。
从领导到病人,从清洁工到门房大爷,大家都可以。
疯癫的真千金,在某一天突然清醒,
把裤子拧成麻花,将自己勒死在病床边。
付婳回想完书里内容,出气儿都不顺畅了。
她现在十几岁,正在读高一,
就是这个时间,原主辍学回家。
因为原主弟弟搞大女方的肚子,着急结婚,需要用钱。
原主养父母立刻联系刘羊头,便宜十元,以490贱卖将她给对方!
付婳穿来时,已经被那对养父母从教室里像拉牲口一样,又踢又打地拽回了家。
这两天,她吃饱了睡睡饱了吃,没有任何动作,就是在养精蓄锐。
明天就是和刘羊头的婚礼,她今晚必须离开了。
经过两天修生养息,这副营养不良的身子才勉强能用。
门上的锁是最简单的铁锁,
只需要掌握一点儿窍门,用铁丝就可以轻易打开。
所以,刚才她才任由养父将她锁起来。
此刻,夜深人静,月黑风高,
正适合杀人放火!
搞错了,重来!
正适合逃命!
杀人犯法,不能做。
她是有点儿三脚猫功夫的,吃饱喝足对付一个人有些胜算。
问题是这副身体长期营养不良,瘦弱不堪,
万一吵醒那对儿癫公癫婆,
她没有把握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,撂倒两人!
书里说,两人把刘羊头给钱,全都藏在厨房水瓮下头,
付婳轻手轻脚摸进厨房,用尽全力才把大水瓮搬开一点儿,
下面的小方坑里,有个蓝布包。
里头除了彩礼钱,还有几十块零钱,几张粮票,一对金耳环。
大概是颠婆要留给自己儿媳妇的。
她当然不会客气。
小包那么一裹,小结那么一打,揣在兜里直接跑路。
董家庄距离县城有几十公里,以她现在的体力,
勉强能在天亮之前赶到火车站。
一旦那两口子醒来发现她不在,
一定会找村里支书,动员全村人将她抓回来嫁给刘羊头。
男大当婚女大当嫁,
她名义上,户口本上都是那两人名正言顺的女儿,
他们若执意让她嫁人,不管是公安还是村里,都不会管,也管不了!
所以一路上,付婳根本不敢停下来喘口气,
饿了啃几口厨房顺来的窝窝头,渴了只能猛咽唾沫忍着。
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火车站。
穷山恶水出刁民,在这种地方,不管她是珍珠还是宝石,都只会被蒙尘!
她不能坐等亲生父母来寻她。
她要去京市找他们!
她没有户口本,也没有介绍信,
正规路走不了,只能悄悄混进进站旅客中,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。
下午,她亲眼看到公安带着那对儿癫公癫婆在火车站里疯狂找人!
好在她瘦小,藏身的地方,打死她们也找不到。
天黑后,一辆辆拉煤车从远处驶进车站,
付婳趁人不注意,,眼疾手快地爬了上去,
紧紧扒在一片漆黑的车厢里,听着耳旁呼啸过的烈风。
不管去哪儿,只要先离开这里都好说,
进站之前她在附近小摊贩那儿买了足够四五天吃的食物,
还花五毛钱买了小摊贩的搪瓷杯。
她现在没时间去供销社,必须先去京市。
有一件比买东西更紧急的事,等着她去做…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