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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昭禾一脸平静:“售楼处的。”
温景谦隐隐觉得有些不对,正准备让下属查一查男人的身份。
突然温兮月一脸不悦地走了进来:
“喏,你要的邀请函,晚上八点,可别迟到。”
温景谦都没打开看一眼,邀功似的递到许昭禾面前:
“昭禾,今晚的拍卖会上有《万针法》这本医典,知道你喜欢很久了,我一定拍下送你。”
许昭禾平静的脸上,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。
《万针法》是师父祖传的医典。
但传到他爷爷这一代,原作就不知所踪,只剩下手抄本。
要是师父知道她带回了医典一定很开心。
思及此,许昭禾一口答应下来。
婚后,她经常窝在书房里钻研学习。
这还是第一次陪温景谦出席活动。
她换上一套素净衣服,特意带上帽子遮住前额的伤口。
拍卖会现场。
作为京北太子爷,温景谦一出现,就引得不少人上前攀谈。
许昭禾不习惯这种场合,默默走到座位上。
耳边突然传来窃窃私语:
“温总带来那个女人看着好眼熟,难道是他从未公开露面的老婆?”
“我想起来了!是被温兮月街头打假的女骗子,她怎么有资格出席拍卖会?”
“这种人骗的都是血汗钱,我才不要跟她共处一室。”
......
许昭禾努力安慰自己不去在意。
今天她的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拍下医典。
下一秒,两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这位女士,有客人举报你擅自闯入,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。”
可邀请函在温景谦身上。
她站起身想去拿,却被误以为想逃跑。
保安立刻出手将她按在地上:
“这位女士形迹可疑,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藏了不该藏的东西,搜身!”
“我没有偷东西,我只是想......”
许昭禾下意识辩解。
动静太大,在场的宾客纷纷看了过来。
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,她脸烫得厉害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正当另一名保安准备搜身之际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推开了他。
温景谦刚要开口,温兮月急忙拉住他。
把声音压得极低:
“景谦,你现在承认她的身份,丢的可是温家的脸!”
看清男人眼中的犹豫,许昭禾眼底的光暗了下去。
她正准备摇人为自己正名。
就听到温景谦暴怒的声音:“谁允许你们动我太太的?!”
全场哗然。
温兮月更是气得转身就走。
两个保安更是吓得瑟瑟发抖,不停求饶。
温景谦把她扶起来,轻声安抚:
“别怕,我会护着你。”
话音刚落,烟雾警报器突然响起。
现场瞬间乱作一团,宾客们尖叫着往出口跑。
刚才还把她护在怀里的男人,此刻冲进人群中寻找着。
要看烟雾越来越大,温景谦连声音都变了调:
“兮月!温兮月你在哪?!”
许昭禾站在混乱的人群中,看着他失控嘶吼的背影,方才还含在眼中的泪水突然干了。
那个发誓要保护她一生的男人,头也不回地奔向了别的女人。
原来生死关头看到的,才是真心。
顷刻间,浓烟滚滚。
扑面而来的焦糊味,呛得许昭禾眼泪直流。
刚转身想跑,后背就被慌乱逃窜的宾客狠狠一撞,她瞬间失去重心向前扑去。
混乱中,不知是谁的高跟鞋踩在她的手背上。
“我的手!”
许昭禾疼得叫出声,指尖蜷缩起来。
再抬起眼时,温景谦已经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温兮月护在怀里:
“兮月别怕,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他打横抱起温兮月,脚步坚定地朝出口奔去。
路过许昭禾身边,连余光都没分出一点。
许昭禾本能地伸出手,攥住他的西装裤腿,声音嘶哑:
“景谦,救我。”
可下一秒,男人像是踢开障碍物般,抬脚狠狠踹在她身上。
她整个人向后滚去。
鼻腔吸入的浓烟太多,**辣的痛感从胸口蔓延开来。
意识沉入黑暗前,她隐约看见消防员握着高压水枪冲了进来。
再醒来,已经是三天后。
温景谦满脸愧疚地坐在床边,握着她的手:
“昭禾,对不起,我......”
他低下头,喉结滚动,“我从小就护着兮月习惯了,她爸妈当年也是因为温家才会出事,我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。”
“但我保证,以后绝不会再放开你的手,原谅我,好不好?”
许昭禾轻轻动了动手指。
纱布下的伤口被牵扯,疼得她浑身一颤。
她看着温景谦,声音哽咽:
“温景谦,你明明可以带我一起走的,为什么?”
“我的手是要拿银针的!你让我以后怎么办?”
温景谦急忙按住她的肩膀:
“昭禾,你冷静点!”
“你学的不过是些乡野土方,但兮月不一样,她是哈大医学院的高材生,她的手能够挽救更多人的生命,于情于理,我都该先救她。”
许昭禾突然笑了。
她苦学二十年的鬼门十三针,竟被人说成乡下土方。
只希望往后温家求上门的时候,温景谦能想起他今日说的这句话。
许昭禾别过脸:
“温景谦,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放我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