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那个因家暴入狱的男人的弟弟。
我想过反抗或呼救,但我的女儿,就站在我的身旁。
安安惊惧不堪,张嘴就要大喊。
男人恶声警告:「敢出声,就让你死在这里!」
我没有反抗。
被男人挟持着,去往无人的小巷子里时。
用口型告诉安安:「别怕,报警。」
安安才四岁,可却最听话,最懂事。
这条路,我带着她走过无数遍。
这里离警局,不到五百米。
我叫她报警。
她就真的相信,警察可以救我。
可我其实最清楚,我多半是没有活路了的。
我当了近十年的律师。
法庭内外,见过无数为非作歹的恶人。
也算勉强能察言观色,洞察得了几分他人的内心。
这个男人,是真的想要杀我。
他有五年多的精神病史,我当初查那桩家暴案子,查到过他。
精神病人杀人,能逃避刑罚。
我视线的最后,看到安安瘦小的身影,拼命跑向道路的尽头。
好几次,摔倒再迅速爬起来。
她是早产儿,从前多走两步路,都会忍不住气喘吁吁。
此刻在这样起风的深夜里,却跑得像是离弦的箭。
她以为,跑得够快就能救妈妈。
我在那个背影即将消失前,仔细将它刻入我的眸底。
希望最后再好好记住,等来生,还能再找到我的孩子。
阴暗的小巷道里,空无一人。
那把刀终于再无迟疑,刀尖狠狠刺入我的脖颈。
男人在我耳边猖狂地笑:
「你不会真的以为,乖乖听话就能活命吧?
「我哥在法庭上哭着认错,保证以后不会再打老婆,你们可没放过他!」
鲜血汹涌而出。
我的耳边,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。
视线里天旋地转,猩红一片。
外衣口袋里的手机,猝然响起,像是伸向我的最后一块浮木。
我在意识迅速消散里,本能急切地去拿手机。
极度恍惚的视线里,刚勉强看清陆渊的名字,手机就已被夺走。
面目狰狞的男人,似是立马要拒接电话。
却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上浮起怪异的恶劣的笑,按下了接听。
他兴奋打量我垂死的挣扎,肆无忌惮告知那边:
「她马上就要死在我手里了,还指望接电话求救呢。」
鲜血迅速浸透我的衣服,周遭是铺天盖地血腥的味道。
求生的本能,让我在意识涣散里吃力开口:
「阿渊,救……」
那边厌恶至极打断了我的话。
怒极的声音,将我狠狠打回现实:
「恶心,别再那样叫我!
「唐茵,你再装可怜,离婚的事,也别想再多拖一天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