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在来生等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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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恍恍惚惚里,才终于勉强记起。

我已经很多年,没再叫过他「阿渊」了。

我们之间,也很多年没再好好说过一句话。

诚如现在,我和他分居两地。

哪怕他真愿意来救我,也不可能救得了了。

何况,何况……

他不会愿意的。

我想再说话,想最后将无人照顾的安安,托付给他。

却已经没力气再说一个字。

只有喷涌的鲜血,迅速带走我周身的温度。

连握着刀的男人,都有些意外地笑出了声:

「你是她丈夫吗?她要死了,你真的不想救一下吗?」

我混沌的意识里,只听到了那边的冷笑声:

「那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。」

真难听啊。

我与他再不和睦,也已是七年的夫妻。

凶手听着陆渊的冷漠。

似是突然来了莫大的兴致,手上的刀子,狠狠一刀刺入我的心脏。

我近乎彻底脱力,不受控制痛苦的呻吟声线里,已只剩下微弱和嘶哑。

电话那边,该是听到了。

凶手看向我的惨状,声音里,愈发兴奋:

「听清楚了吗?

「她连求救都快没声了!

「不如这样,你要是愿意过来救她,跟我谈谈。

「我就考虑考虑,先留她一条活命?」

以他丧心病狂的状态,大概并不是在说假话。

如果陆渊愿意,凶手或许真会等他过来。

再期待让陆渊这个丈夫亲眼看着,我怎样惨死。

我急切想要陆渊答应。

只要能再拖延一时半刻,或许,就能等到安安带警察过来。

或许,我会还有活路。

我其实,其实,也不是那样视死如归。

我还有女儿,还有爸爸。

如果可以,没人会真的想要死亡。

可只有周身的剧痛,我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。

残存的意识里,到底只有陆渊,嘲讽而冷漠至极的一声:

「真要杀人,废话那么多的吗?」

随即,是那边彻底失去耐心,电话径直被挂断的声音。

凶手恼怒不堪,再拨电话过去,那边已不再接听。

眼前人彻底被激怒,手上的刀子,疯了一般狠狠捅入我的脖颈和心脏。